细雨蒙蒙,是极其美的,在杀戮时候,更是难以言喻。
但是这是对于青玄宗弟子而言的。
对于混元宗弟子则不亚于一场噩梦了。
叶白看着老头子,老头子不同了,这不同不是外表,外表之上老头子依旧是一个酒槽鼻子,满脸通红,头发乱糟糟一团。
但此刻御风而立。
身形在白云之上。
没有剑。
却有雨,剑气在雨中,化成细弱毫毛的雨水从天落下,无数剑气,无数雨水。
叶白听说那剑划过喉咙的声音。
先是撕拉一声。
然后嘶嘶的射出来血来的声音,宛如秋风吹动麦田的那种声音,呼啦啦..呼呼.动听的很。
此刻这剑雨落下。
每一滴的雨水,落入到一个混元宗的弟子的头上的时候,从天上看去,便是可以看到地面之上,突然多出了一朵玫瑰花。
朵朵玫瑰花。
血红血红的绽放在地面之上,随后逐渐连成了一片...无数玫瑰花,开的漫山遍野。
一朵玫瑰花便是一个人的血。
此刻无数朵玫瑰花,瞬间绽放在整个山头这上。
剑雨落下。
十息后。
整个青玄山范围内,再也没有了一个活着的除了青玄宗之外的任何一个弟子乐。
整个山头都是化成了血色。
老头子走到了叶白身边。
对着叶白道:“扶着我下去。”
叶白点了点头,老头子向着那边看了眼,再次挥动一剑,这一剑,刹那间将整个半个山头都是化成了虚无,剑气化成牢笼将剩下的混元宗的修士拦截在了青玄宗内。
混元宗教主看着那剑气笼子,看着远处,身形搬运,却是奈何不动。
叶白扶着老头子走了过来,四下无声,他们都看着他们,平时最不愿意看的师伯,如今的眼神,已然变成了一种敬畏,对于力量的敬畏,对于神通的敬畏。
剑道峰距离青玄大殿是极其的远的。
叶白扶着老头子却走到极快。
老头子咳嗽着,咳嗽着,扶着叶白,抓着叶白的手很是无力,叶白可以感受到老头子身体内的颤抖,这颤抖,不是手指,不是一个肢体,而是全部的身体。
叶白知道老头子要死了。
老头子咳嗽着,不断吐着血,但却都是向着这一边吐着,避开众人的眼神,老头子走到青玄宗主面前,突然笑了,看着那剑气笼子里面各个混元宗的长老,道:“你且去杀了他们。”
老头子说完,就是坐在了地上,看着着漫天血色,看着和云彩飘动,嘴角露出丝丝怀念,呆滞住了。
“叶白他...”
小萝莉此刻已然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女,此刻满身血色,藕色的胳膊,已然布满剑伤,青玄宗主没有理会,而是看着那老头子道:“师兄。”
老头子没有回头。
一直看着前面。
叶白握着老头子的剑,老头子的剑是一把木剑,木剑是淡淡的青色,那种宛如淡绿色的竹子,有些青翠欲滴的感觉,此刻叶白拿着看着那些混元宗主、看着那些剩下没有逃跑的混元宗的弟子。
走了过去。
白灵看着叶白,看着叶白,突然发现,他此刻竟然有些害怕,关凌云一直她身边,原本她是极其得意的毕竟关凌云是个极其威武的男子,此刻突然觉得差了很多。
叶白摸着剑。
突然觉得他能杀了任何人,这是老头子修为在剑上缘故,叶白不过是载体罢了。
“你敢,你可知道这在场都是什么人?”
叶白拔剑。
缄默走到这长老的面前,道:“死人。”
这长老是筑基后期顶峰修士,在混元宗是第一长老,除了大长老的第一人,此刻看着那青翠欲滴的剑,手指突然伸出来淡淡的蓝色气息,想阻拦。
叶白的剑。
却是宛如切豆腐一般。
一颗大好头颅,瞬间掉落下来,似乎比起切西瓜没有什么不同,叶白看着白灵。
白灵突然觉得有些荣耀了。
因为她一直觉得叶白对于自己已然没有了任何的重视的,但是现在才是发现叶白对待她的态度还是与众不同的
叶白小声的说了下。
“一个个来,都不要急。”
白灵突然觉得可笑,又是有些可悲,但看着年轻青翠欲滴的剑来的时候,看着那剑气宛如切草般的将自己头砍下的时候,却是无悲无喜。
老头子这剑气笼子极其的大的。
几乎覆盖着一个光秃秃的山头。
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希望能逃出来的。
叶白杀了半山。
全身上下都是染成了血液,叶白却摸着那剑,看着那剩下的几个人,按照顺序再次一一杀来,最后是混元宗主,他没有说话,默默拔剑砍杀而去。
混元宗主身体刹那间变成了赤红色。
他是第一个能够在老头子的剑下停住了一刻的人。
但叶白笑了下,加大力度,此刻他对于剑的感悟,一瞬间已然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,老头子已然将一切都给了他。
混元宗主突然觉得有些可悲,他生来不凡,本来因为自己是这世界主人,这青玄宗不过是个踏脚石罢了,但是现在却是要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指间。
叶白拔剑。
向着混元宗主头颅砍去,和砍那些弟子没有什么不同。
撕拉。
只不过有些难以拔出来罢了。
剑气的网罗散去。
淡青色的剑没有那种青翠欲滴的感觉,变成了一把普普通通木剑。
叶白走了回去。
到了老头子身边,低声道:“弟子都杀了,青玄宗不会惧怕任何人。”
叶白说着。
突然红了眸子,但没有哭,只是跪在了老头子身下,眸子红了很半天。
老头子身形在叶白面前,突然化成了飞灰。
青色的剑,也是鸣叫一声在绞落那飞灰间。
主死仆从。
剑也如此,且更通达人性。
叶白抬起头来,缄默的向着四周看去,青玄宗主带着沙哑的声音,想要说些什么,但却一句话没有说话来。
木十,则是突然道了句,他自己十年前,便是没有说话来的话
“师兄。”
一句师兄,却是隔了十年。